【K莫】躲得过子弹，躲不过时间？（正文完）
【K莫】躲得过子弹，躲不过时间？（正文完）
*现代，双结局
*正文BE，番外HE
*番外比正文长，汗
*文集
01
“喂？KO，今晚还加班吗？”郝眉握着手机，眼神里满是柔情。
清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嗯，有点忙。”
郝眉亮晶晶的眸子瞬间暗淡：“这样啊，那你忙吧，拜拜。”
KO淡漠地挂断电话：“拜。”
郝眉抱膝坐在阳台上，瘦削的背影极其惹人心疼。
窗外暮色四合，几颗星子孤零零挂在天边，仿佛在呼应他心中的悲伤。
郝眉走回客厅，盯着餐桌看了好久——
清蒸大闸蟹，醋溜白菜，酱排骨，红烧狮子头……十几个菜全是KO爱吃的。
中间画着两个小老头的蛋糕是郝眉去甜点屋跟着师傅学了好几周才学会的。
他本来准备了蜡烛，想弄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但想到KO向来不喜欢这些昏暗不实用的东西，于是便作罢了。
今天是KO的生日，他原打算给KO一个惊喜的。
可是，KO又加班。
郝眉拿起茶几上两人的合照，点着KO的鼻子道：你呀你，工作狂。
随后，他又红了眼眶，陪陪我就那么难吗……
他们，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好好吃个饭了？
KO整日早出晚归，工作越来越忙，加班次数越来越频繁，和他说话也越来……越少。
他突然很害怕，害怕KO已经腻了他，害怕KO不再爱他，害怕KO怨恨他——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KO就不会退伍。
02
那时，郝眉刚刚美院毕业，空有一身画技却找不着工作。
军人出身的爷爷大掌一挥，将他弄到了部队里，小画师郝眉就这样遇见了教官KO。
心的沦陷是那样迅速又炽热。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上KO什么了——是他握枪时的帅气，还是骂人时的痞气，或是穿军装的正气，亦或是和其他连队抢装备时的匪气。
晚上吹完熄灯哨的时候，他就偷偷摸摸咬着手电筒钻被子里画画，没什么艳丽的颜色,仅凭普普通通一支铅笔，在黑白线条间描绘心心念念的人。
你可能要问了，为什么非得在黑夜躲被窝里画？
废话，部队四面八方都是眼，倘若他青天白日里画，会被传出多少闲话，会给教官造成多少不良影响？
他呀，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偷偷地喜欢就够了。
没成想，教官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这真是他做梦都不敢有的奢望。
但，两情相悦的幸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03
一般来说，实弹演习都是用空炮弹，可是，由于负责士兵的失误，里面混入了真弹夹。
“趴下！快趴下！”KO高声喊着，对于他这种老兵来说，区分出空炮弹和实弹的声音并不是难事。他没工夫考虑是谁工作失误，没工夫骂娘，他只想让那小子躲开。
郝眉愣在原地，反应能力几乎为0，腿都吓软了。
即将被子弹射中的瞬间，一只大手迅速将郝眉拽离，他愣愣地抬头：教官。
“蠢货！闪开都不会！”KO一巴掌拍上郝眉的头。
很疼，真的。
但郝眉却觉得很幸福，真的。
教官在担心他，这个认知让郝眉的心脏打鼓似的激烈跳动，内心像是有个小人已经跳起了舞。
下一瞬，雀跃的心情烟消云散，郝眉大大的眼睛里沁出了泪珠。
“教官你……”郝眉小心翼翼捧起KO的大手，晶莹剔透的眼泪滴在鲜红的血里——子弹将KO的右手掌射了个对穿。
“哭什么？没出息！”KO嫌弃地扫他一眼，别扭又温柔地伸出指腹帮他拭泪。
“我宁愿伤的是我自己的手，呜……呜……”郝眉哭的毫无形象可言，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顺带低头大声吸溜着鼻涕。
KO嗓音低沉：“幸亏伤的是我的手。”
郝眉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气急败坏道：“什么叫做幸亏伤的是你的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受伤！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是啊，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我在被窝里偷画时不是被查房的你逮了个正着吗，你不是还把那张画收走了吗……
KO用那只好手扣住他后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郝眉豁出去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KO扣住郝眉后脑勺，给了他一个凶狠激烈的亲吻，吻毕，KO抵着他额头说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
KO指向自己胸口：“我唯一知道的是，这里，一直住着你。”
04
后来，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但是，KO再也不能握枪了。
郝眉倚在KO怀里，两手紧握住KO的右手，语气低落：“都是我的错。”
KO不在意地回道：“我很庆幸伤的是我的手。”
郝眉用头顶一下他的胸口：“又胡说！”
KO摸摸他头发：“真的。你的手可是拿画笔的，怎么能受伤？”
郝眉心里很难受：“那你的手还是握枪的呢……”
KO亲他一下：“大不了换个别的差事呗，画画可是你的梦想，用我一只手换一个梦想还附带一个媳妇，我也不亏。”
郝眉害羞地垂下头：“谁是你媳妇……”
KO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展开：“谁大半夜不睡觉偷画我谁就是我媳妇。”
郝眉抢过画，气呼呼地哼道：“蠢死了，都把我抓现行了居然还能认为我对你是单纯的崇拜！KO同志，恁也是很傻很天真，too young too simple！”
KO直接一把将人拽过来，以吻封口。
05
郝眉每当想起那些日子，心里都觉得好温暖。
只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郝眉的爷爷发现了两人的事情，两人态度很坚决，硬要在一起，于是，郝老爷子便经常支使人给KO穿小鞋。
再后来，KO主动申请退伍了。
郝眉本来就是被爷爷逼着进的部队，没什么好留恋的，年限到了后，便也打了退伍申请。
由于双方父母都不接受，俩人索性在外面租了间房自己过。
KO仅有高中文凭，找工作时很受限制，他只能一边自考大学一边干些兼职。郝眉比KO好点，靠在网上画条漫赚钱。
那时，两人过得都很辛苦，房租很贵，工资又少。最穷的时候，两人对着一包泡面干瞪眼，最后，在KO的坚持下，郝眉吃了面，KO大口吞咽剩下的汤……
郝眉摩挲着手里的合照，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开始变得陌生了呢？
其实不算太久，也就最近两个月而已。
他们在一起十二年了，就是因为KO以前对他太好，所以郝眉才会对KO突然的冷淡感到不适应。
KO或许已经厌倦他了吧。
他们当年躲过了那颗直冲自己心脏而来的子弹，现在却躲不过时间吗？
时间让他有了小肚腩。
时间让他眼角多了细纹。
时间让他对KO越来越依赖。
时间让他被KO宠成了一个废人。
时间……消磨掉了KO对他的爱。
KO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他挡那一枪，会不会后悔退伍，会不会后悔和他在一起，会不会后悔为他和家人冷战，会不会后悔和他一起生活，一起变老……
这些郝眉以前从来不问，因为他对KO有信心。
但是现在……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
郝眉将菜热了热，又切了一块蛋糕，无论怎样，他还是想陪KO过个生日。
KO对他的感情淡了不要紧，他会努力抓住KO的，他系好安全带，驱车赶往KO的公司。
06
郝眉推开门看到的情景简直让他目眦欲裂——高大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曾经拥抱过他的手此时此刻正紧紧揽在女人的腰上，听到动静，男人回过头来，不耐烦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郝眉扫一眼KO衬衫上的口红印，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悲戚：“我……我来给你过生日。”
KO挑挑眉:“哦？你不说我都忘了。”
KO身旁的女人揽住他的胳膊：“原来今天是您生日啊，瞧您，也不说一声，莉莉都没给您准备礼物。”
KO抽出手臂，一把将女人搂在怀里：“不如，把你自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
女人娇笑着垂下头:“您怎么这么坏……”
KO当着他的面和别的女人调情，这副画面让郝眉立马红了眼眶，他上前一把将女人从KO身边甩开，强忍泪水问道：“你……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只要你肯解释，我就信。
KO冷漠地扫他一眼：“如你所见。”
郝眉身子踉跄一下，站立不稳向后跌去，KO下意识伸手去扶，手伸到一半时却又极快地收了回去。
饭盒掉落在地，洒了一地油水，盒子里的蛋糕糊在地板上，粘粘腻腻的。郝眉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菜水和奶油，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他像是没了力气似的，几次想从地上爬起来都没有成功。
一次次爬起，一次次跌落，一次次沾染地板上的脏污。
眼睛像开了闸似的不停往外涌出泪水。
如你所见。
呵，如你所见。
十二年的感情最后就换来了四个字：如你所见。
心脏痛的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个豁口，深红的血汩汩往外流，寒冷的风呼呼往里灌。
疼，真的疼。
比以前学校组织体验分娩阵痛时更疼。
突然，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是KO。
郝眉瞬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握住KO的手，他就知道，KO对他还有感情。
下一刻，KO的一句话让郝眉如坠冰窟。
KO嫌恶地甩开他手，背过身去说道:“脏死了。”
郝眉脑袋嗡嗡地，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淹没掉。
KO最后留给他的一个字是：“滚！”
07
夜色深沉，浓得如化不开的墨。
郝眉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般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大脑跟放映机似的自动回放他和KO这十二年来的点点滴滴，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郝眉边抹眼泪边鄙视自己：“怂包！没出息！就知道哭！刚刚应该泼那对狗男女一脸菜水才对。”
臭KO！坏KO！混蛋！王八蛋！
郝眉边骂边开车，转弯的时候，一辆大货车抢道，直冲郝眉撞了过去。
天上应景地下起了雨，郝眉趴在方向盘上，脑袋往外渗着血，远处一道闪电劈来，他借着这光，在车里摸索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一号键——打给KO。
郝眉心里不是没有怨恨，毕竟KO刚刚那样冷漠而又决绝的对他。但当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KO。
嘟嘟嘟，电话忙音。
郝眉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他大概在忙着“拆”自己的“生日礼物”吧。
也罢。
就这样死掉，也好。
好过因为接受不了KO的背叛而疯掉。
--------------正文完---------------------
